是债市互联互通的“催化剂”

陈雳

邵宇

邓海清

近日，《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下称《意见》）中明确要加快发展统一的资本市场。

如何理解统一的资本市场？下一步资本市场的建设该从哪些方面发力？新京报贝壳财经进行“看全国统一大市场怎样建”系列直播，邀请了东方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总裁助理邵宇，中航基金首席投资官邓海清和川财证券首席经济学家、研究所所长陈雳三位嘉宾共同探讨这一话题。

陈雳：好的制度能够给予实体企业更多的创新鼓励

陈雳认为，“在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背景下，资本市场的统一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具体来看，主要有两大要点：一是横向角度，包括区域股权市场如何和其他证券市场板块良好互动，甚至包括未来新的交易场所如何去统筹规划。二是纵向角度，我们现在已经初步构成了多层次的资本市场体系，如何把交易所之间的转板机制打造得更通畅，退出机制更明确，最终实现市场的优胜劣汰。

区域性股权市场如何与证券市场板块进行合作衔接？在衔接的过程中可能需要注意什么？

陈雳表示，区域股权市场面对的更多是发展中的企业，即中小企业、民营经济占比非常高，而这些企业的股权融资诉求又比较迫切，可以说，区域股权市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发挥了重要作用。随着未来加快建设统一的资本市场，更多也是让这些企业有一个更好的发展方向。“需要注意的是，各个区域间发展不均衡，除了标准制定和联通之外，更重要的是结合区域市场的特点，尤其是企业及所在行业的特点，进行更顶层的设计，这样市场的衔接也会更好一些。”

陈雳指出，要让市场发挥优胜劣汰作用，资本市场做强需解决3方面问题。第一，上市公司要强。最终的投资标的不是靠讲故事去融资，而是扎扎实实地高质量发展，从小到大，做成行业甚至全球的龙头。自然而然市场给予上市公司的估值会越来越好，越来越持续。第二，从参与者、投资者角度来讲，合理的估值定价、中长期的价值投资也是资本市场极力引导的价值观。也只有这样，资本市场才能稳中有进地发展，而不是暴涨暴跌。第三，“建制度、不干预、零容忍”是一直在强调的重点。好的制度能够给予实体企业更好的发展环境、更多的创新鼓励，同时维护公平性、公正性。自然而然大家都能够分享到市场从小到大，从数量增长到质量增长的红利。

邵宇：统一市场是实现债市互联互通的催化剂

邵宇称，“谈到统一的大市场，可能没有其他市场能够比我们的资本市场更具有统一性或一体化的特征了。中国的资本市场是多层次的，比如，上交所有科创板和主板，深交所原来是中小企业以及创业板的定位，还有北交所是原来新三板的升级。整体而言，这些交易所是比较统一的，只不过是针对不同量级、不同类型的企业。”总体上，资本市场与诸多要素市场相比，统一化程度更高，但是分层次的话，针对性可能会更强。

“我关注的主要是资本扩张，包括红绿灯的问题。”邵宇表示，在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以外，还有港股、中概股这些中国优质企业的代表，它们可能在不同的市场，但是市场里有一些连通性跟相互转换的空间。“比如，这些互联网企业在海外上市牵扯到中概股监管、国际跨境监管的合作。那么，如何设置资本的‘红绿灯’，也就是更为清晰的法律指引，对于稳定投资，特别是稳定民营投资包括这些互联网巨头的信心是很有作用的。”

建立统一的资本市场，中概股将何去何从？邵宇表示，“从内外两个角度都需要明确指示，至少在今年，不管是关于它们去向的计划，还是它们本身资本的合理边界，都要变得更加清晰。这样有助于我们统一资本市场，统一监管，实现内外均衡，同时也给这些资本包括民间的投资更多发展空间和信心。同时对于稳住经济增长，稳定统一的市场，特别是增强市场活力及创新创业的动力非常重要。”

对于任何存量级的交易所而言，要形成统一的话，都要做到信息沟通、披露充分，投资者最好能够公平地参与到两个市场中。

谈及实现债市互联互通的时间预期，邵宇表示，“有了统一市场这个催化剂，至少比以前的推进速度要快。乐观预测，可能未来两三年内会形成比较明显的结果。”

邓海清：金融创新不能有躺平的心态

统一的资本市场是一个老话题，为什么会在目前强调？邓海清认为，这是因为我们市场的重点正在从化解系统性金融风险向注重效率方面进行转变，而统一的大市场会是一个最有效率的市场。

当前我国资本市场统一性程度不足，主要体现在监管部门多而散，不容易形成监管合力；监管规则繁杂，不同市场、不同品种监管理念不一致；区域股权市场和全国性证券市场板块间的合作衔接不畅；债券市场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不足，银行间市场和交易所存在隔阂等多方面。

未来统一的资本市场应当是监管规则统一、管理机制顺畅、流程简洁、要素自由流动、不存在较大套利空间和信息不对称的资本市场。

《意见》在加快发展统一的资本市场方面提出了8个要点，其中邓海清比较关注“证券市场板块间的合作衔接”。他认为，加强区域股权市场和全国性证券市场板块间的合作衔接，形成VC—PE—区域股权市场—全国性证券市场的融资和退出链条，对于中国坚持创新引领和高质量发展具有重大意义。

邓海清还指出，近两年，债券市场之间的互联互通已有很大进步，但离预期还有较大差距。可以说，统一资本市场建设的最大挑战是监管部门做出改革，它们需要有自我革命的魄力。“从监管部门推进互联互通做出的努力来看，主观能动性很充足。客观上来讲，对于什么时候能够实现互联互通，现在相关的政策法规还未给出明确的时间表。但是该问题已经引起了监管部门的重视，互联互通的大方向是确定的。”

资本市场如何做大做强？邓海清认为，“真正做大做强，创新必不可少。我们也期待监管层、市场参与主体提高创新能力，在目前的严监管条件之下，更加不能有躺平的心态。”

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 王雨晨 胡萌 本版图片/受访者供图